摘要：列宁成功领导俄国无产阶级取得了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以非凡的魄力对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进行了艰辛探索，为开启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了现实基础和有利条件。在理论上，列宁全面论述了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基本理念及建设规律，系统阐明了苏俄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本方略。在实践中，列宁积极领导苏俄人民实现工业、农业以及包括电气化在内的科学技术的现代化，努力发展现代化经济，谱写了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壮丽篇章。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探索对于我们扎实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努力实现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宏伟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列宁；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式现代化

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不但领导布尔什维克党成功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而且对苏俄的现代化问题进行了坚持不懈的探索。他在理论上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论断，并在实践中初步取得了一些突破性成就，开启了一条有别于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崭新道路。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围绕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特点和本质要求等问题进行了深入阐释，强调我们党要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努力“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21。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又进一步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在此次会议上，党中央深入分析了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面临的新形势新要求，要求“把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部署转化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大力量”[2]。回望历史，镜鉴未来。我们深入研究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探索的理论与实践，不仅有利于全面把握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贡献，而且对于深入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问题的提出与文献综述

实现现代化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的不懈追求，也是世界各国人民群众孜孜以求的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我们党对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作出了战略部署，明确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概念。党的二十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系统阐释了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面临的一系列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构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体系。在此背景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问题再次成为学术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一大批专家学者 从理论、历史和现实等维度对这一问题展开深入探讨，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从现实出发，对当代社会主义现代化最新理论成果即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展开研究。中国式现代化理论是当前研究的重点，相关研究成果非常丰富。陈金龙结合党的二十大报告从十个方面总结了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的主要内容[3]。韩庆祥从中国式现代化的性质方向、共同特征、中国特色和本质要求等方面研究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逻辑，认为党的二十大“第一次较为系统地从总体上阐述了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初步建构起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体系和话语体系”[4]。肖贵清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的价值意蕴，强调这一理论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了理论遵循和行动指南[5]。

第二，从历史出发，对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本进程展开研究。秦宣认为，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党在领导现代化建设过程中，提出了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基本战略和基本原则，并制定了全面推进社会主义工业化建设的宏伟纲领[6]。陈志刚指出，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我们党立足中国实际，总结了现代文明发展的经验和教训，科学谋划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战略目标，提出了“三步走”以及“四位一体”等战略部署，找到了一条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路[7]。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明确了我国现代化建设的指导原则、基本特征和路径选择，这“是党的历史主动和历史自信、时代担当和崇高理想的宣示”[8]。

第三，基于比较视域，对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优势特点以及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弊病展开研究。杨金海从中西方对比的视角总结了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显著优势，认为这种优势既表现为直接的功能优势，同时也表现为深层的制度优势[9]。周文、白佶认为，西方的现代化是以资本为驱动的片面的现代化，是对外殖民掠夺的现代化，体现的是少数资产阶级的利益需要[10]。张士海认为，不同于西方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遵循人民本位发展逻辑，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属性[11]。逄锦聚、龙禹玺认为，中国式现代化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为人类对美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12]。

第四，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理论出发，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理论基础和思想根基展开研究。臧峰宇认为，马克思的现代化思想强调对资本现代性的批判，“马克思通过分析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来深刻批判资本现代性，认为异化劳动与异化现象的普遍性是资本逻辑的直接结果，是资本现代性的重要表征”[13]。豆勇超认为，马克思的现代化思想中包含着建构维度，“马克思现代化思想的核心就在于通过对资本现代性的批判，寻找出一条超越资本现代性的一种新型现代化形态”[14]。近年来学界也发表了数篇研究列宁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的权威期刊论文。其中贺敬垒从六个方面总结了列宁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本方略[15]。刘明明阐述了列宁对资本主义现代化批判的特点，认为这种批判具有传承性、辩证性、时代性以及实践性[16]。此外，王晶研究了列宁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过程中蕴含的唯物史观原理和辩证法底蕴[17]。

纵观学界现有研究成果来看，近年来学界对社会主义现代化问题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这为进一步开展相关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但从整体来看，学界对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学理性的研究还需进一步加强，需进一步挖掘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现代化理论，尤其是对列宁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研究。列宁是将社会主义由理论变成实践的开拓者，他领导下的苏俄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早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国家。因此，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探索无疑具有独特的价值。目前学界对该问题的研究还有待深化，特别是列宁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的系统性归纳和实践中形成的宝贵经验的总结还有待进一步挖掘。本文尝试基于列宁的相关经典文本，总结列宁社会主义现代化探索的理论与实践，进而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理论基础和实践参考。

二、列宁开启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探索的前提条件

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开启以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和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为前提，列宁对革命和建设道路的成功探索为全面开启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根本前提和现实基础。在实践中，列宁不仅领导俄国民众取得了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建立了无产阶级政权，还积极完善苏维 埃政治制度，利用商业原则与市场机制发展社会经济，为苏俄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奠定 了政治基础、经济基础以及制度保障。

第一，列宁领导俄国工农群众积极开展无产阶级革命，最终实现了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这为开启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确立了根本政治前提。19世纪末，针对俄国发展道路的选择问题，列宁批判了俄国民粹派妄图不经过资本主义，而是依靠农民村社和“人民工业”直接走向社会主义的主张，认为这种主张“只是反映了小资产阶级的落后性（反动性）和软弱性”[18]。列宁同时认为，“俄国的资本主义存在着深刻的矛盾，‘合法马克思主义’对俄国资本主义高唱赞歌并试图将其美化、永恒化的做法，同样是不切实际的虚构”[19]。在列宁看来，只有依靠无产阶级政党领导广大工农群众开展社会主义革命，才能彻底摆脱俄国落后 的社会面貌。因此，他在实践中从思想、组织以及纪律等多维度强化新型无产阶级政党建设。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列宁结合新的国际革命形势，在《论欧洲联邦口号》等著作中创造性地提出了“一国胜利论”。他明确提出，俄国社会民主党应当充分“利用战争给各国政府造成的困难和群众的愤慨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20]。在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下，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成功推翻了沙皇专制政府，取得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胜利。面对革命后两个政权并存的特殊局面，列宁主张及时采取各种措施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反对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截然分开。社会主义革命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之间并没有隔着一道“万里长城”，它们是一个链条中的两个环节。据此，列宁在《四月提纲》中对社会主义革命的基本纲领、基本路线以及斗争策略进行了深入阐释，明确指出“俄国当前形势的特点是从革命的第一阶段向革命的第二阶段过渡”[21]。在列宁的领导下，布尔什维克党最终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改变了俄国历史的发展方向。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明确了俄国现代化建设的社会主义方向，实现了社会主义与现代化的有机结合，使得“社会主义与现代化变成了 ‘共时性’的关系”[22]。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成功破除了阻碍现代化建设的旧的政治统治，为苏俄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

第二，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领导俄国人民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以及苏维埃民主制度，这为开启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了制度保障。俄国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后，列宁成功领导苏俄人民击败了国内反革命势力，积极对土地、银行和大工业企业实行国有化，维护了国家安全，捍卫了苏维埃政权。在此基础上，列宁着手全面建立和完善党和国家的各项制度。首先，他肯定了坚持党的领导的重要性，积极完善党的领导制度。针对党内有关取消党的领导的错误倾向，他明确反驳道：“在我国，国家政权的一切政治经济工作都由工人阶级觉悟的先锋队共产党领导。”[23]同时，列宁反对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做法，指出必须十分明确地划分党中央和苏维埃政府之间的职权范围，党的任务是对所有国家机关的工作进行“总的领导”。其次，列宁领导苏俄建立了真正体现人民意志的苏维埃民主制度，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苏俄“需要建立由群众自己从下面来全面管理国家的制度，让群众有效地参加各方面的生活，让群众在管理国家中起积极的作用”[24]。在列宁的领导下，苏俄坚持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相结合，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苏维埃民主制度。这种民主制度是一种不同于西方资产阶级议会制的新型民主制度，真正赋予了人民群众民主权利和政治自由。从横向比较来看，“我们俄国无产阶级在政治制度方面，在工人政权的力量方面，比不管什么英国或德国都要先进”[23]。列宁还积极完善民主监督制度，从法律制度层面保障人民群众对国家政权的监督。在具体实践中，“他主持制定了《工人监督条例》《罢免权法令草案》等一系列法律法规，赋予人民监督权、罢免权”[25]。苏维埃各项制度的建立为苏俄提供了一套崭新的国家治理体系和有效的社会管理系统，有利于发挥人民民主并凝聚起各方力量，具有资本主义国家无可比拟的制度优势，为苏俄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完善的制度保障。

第三，列宁在探索社会主义道路过程中积极实施新经济政策，不断发展社会生产力，这为开启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了有利的物质条件。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后，列宁积极对社会主义道路进行探索。“面对苏维埃政权社会主义实践出现的许多新情况、新问题”，他“不是以书本为标准来认识社会主义，而是从具体实践出发来认识社会主义，开展社会主义建设”[26]。特别是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推行受挫后，列宁认识到，在一个小农经济占绝对优势的无产阶级国家中，想要越过商品市场阶段贸然采取直接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方式是不符合现实状况的。因此，列宁在俄共（布）十大提出必须实施“战略退却”，主张由直接过渡转变为利用国家资本主义进行迂回过渡。“为了使‘我们’能顺利地完成我们直接向社会主义过渡的任务，就必须懂得，需要经过哪些中间的途径、方法、手段和辅助办法，才能使资本主义以前的各种关系过渡到社会主义。”[23]经济文化落后的苏俄要实现向社会主义过渡，首先要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列宁主张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把创造优于资本主义经济的根本任务提到首位。列宁审时度势地提出了新经济政策，努力实现向社会主义过渡。他以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允许商品自由流通并进行市场贸易，发挥商品市场的作用以激发经济活力。在实践中，苏俄大胆利用资本主义的有利因素发展社会生产力，对外积极采用租让制、合作制等形式引进外资以及先进技术，对内恢复和发展私人小工业和小商品生产。新经济政策的实施使经济文化落后的苏俄找到了一条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途径，实现了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为苏俄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重要的经济基础。

三、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理论探赜

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列宁深刻批判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弊病，阐明落后国家通过社会主义道路实现现代化的构想，形成了较为系统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为落后国家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理论指南。

（一）在批判资本主义现代化中确立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理念

近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通过工业化和市场化的途径，率先实现了资本主义现代化。从本质上来看，这种现代化是服务于少数资本家利益的现代化，因而在其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诸多弊病。列宁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批判了资本主义大工业对工人群众的剥削。

资本主义现代工业的发展增加了工人的劳动强度，加剧了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使工人被迫沦为现代机器的附庸。在资本主义大工业中广泛应用的泰勒制就是典型代表，列宁认为这种现代化的管理模式是以科学管理的名义在成倍地压迫和奴役劳动工人，因而将其称为榨取工人血汗的“科学”制度。资本主义现代化工业带来的剥削与压迫还进一步加剧了工人的片面发展与社会贫富差距的增大。列宁对工人的贫困化报以极大的同情，指出“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增长着，与此同时工人群众却日益贫困化”[27]。在资本主义现代化进程中，以资本为核心的生产方式取得了绝对权力，资本逻辑支配着现代化逻辑。在资本增殖逻辑主导下，资本主义必然走向全球对外扩张之路，以此获得现代化工业所需的市场与原料。面对资本对全世界人民的剥削，“列宁不仅同情俄国工人的遭遇，而且站在被压迫和被殖民国家的立场上，以国际主义精神痛斥资本主义现代化给落后国家和地区带来的灾难”[16]。

资本主义现代化呈现的是资本与人的主体地位颠倒的世界图景，而社会主义的现代化是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目标追求。列宁指出：“只有社会主义才可能广泛推行和真正支配根据科学原则进行的产品的社会生产和分配，以便使所有劳动者过最美好的、最幸福的生活。”[21]546因此，苏俄的现代化建设只有建立在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基础上，以社会主义力量才能最大限度维护苏维埃工人群众的利益。工农群众大多数人的意志是苏维埃政府制定各项政策的根本依据，无论是建立现代化工业体系还是实现社会化大生产，其最终落脚点都是满足工农群众的迫切需要。此外，人民是创造社会历史的主体力量，是共产党人“管理俄国”的力量之源。决定历史结局的是广大群众而不是少数精英，“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主义是由人民群众自己创立的”[28]。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同样离不开群众的支持，人民群众的独创精神和“历史主动性”是苏维埃政府得以顺利开展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条件。“我们应当让人民群众享有发挥创造精神的充分自由”[21]351，要更加注重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性与自觉性。

（二）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现代化思想中揭示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

马克思恩格斯“深入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部，不仅对资本逻辑主导下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的野蛮性和暴力性特点进行了深刻批判”[15]，而且在研究东方社会问题时充分肯定了非资本主义现代化之路的可能性。在他们看来，不能将西欧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看作普遍化的公式，俄国等东方国家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可以跨越资本主义发展阶段。“马克思认为东方社会有可能不走资本现代化之路而走向新型现代化道路，反过来促进西方社会走向新型现代化道路。”[14]马克思恩格斯的相关认识对于启迪列宁思考现代化问题发挥着重要作用。列宁曾追问道：“既然马克思以前的所有经济学家都谈论一般社会，为什么马克思却说‘现代（modern）’社会呢？他在什么意义上使用‘现代’一词，按什么标志来特别划出这个现代社会呢？”[29]列宁在实践中积极思索现代化问题，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的现代化思想的基础上，深入探讨了苏俄等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问题。

第一，列宁对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阐释揭示了苏俄等落后国家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可能性。人类的现代化并没有某种超历史、超时空的普遍性原则，而是各国具体实践的产物，因而在开展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必须正确处理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列宁指出，人类历史发展道路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统一，“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23]776。由于各

国的具体实践以及历史发展具有特殊性，这就决定了人类的现代化进程并非是机械的单线图式，各国国情的特殊性决定了走向现代化的道路具有多样性。苏俄等落后国家可以不经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直接通过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实现现代化。第二，苏俄等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具有特殊性，是一个长期的、艰难的和循序渐进的过程。从国内来看，经济文化落后的特殊国情不仅决定了苏俄向社会主义过渡具有长期性，需要经历一系列的渐进的“预备阶段”，而且导致苏俄的现代化建设缺乏足够的物质条件和经济基础；从国际来看，苏俄等落后国家长期遭到西方帝国主义列强的围堵，现代化建设过程中面临着诸多风险挑战和不确定性因素。这些国内外因素共同决定了苏俄等落后国家的现代化的实现必然是一个艰辛复杂、循序渐进的过程。列宁指出：“在经济建设的一些根本问题上必须采取‘改良主义的’、渐进主义的、审慎迂回的行动方式。”[23]610第三，列宁揭示了苏俄等落后国家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的基本模式。西方国家的现代化大多采取先轻工业后重工业的发展方式，巩固经济基础后再对上层建筑进行改良。与之相反，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遵循的是先革命后建设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列宁指出：“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用革命手段取得达到这个一定水平的前提，然后在工农政权和苏维埃制度的基础上赶上别国人民呢？”[23]777列宁高度重视先进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促进作用，反对把生产力的作用看成是机械决定论。经济落后的国家可以首先在政治上层建筑领域发生革命，然后利用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和国家力量优先发展重工业，努力为现代化建设创设必要的政治前提和物质基础，最终实现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赶超。

（三）在实践中结合苏俄具体国情阐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本方略

列宁从经济文化落后的具体国情出发，充分运用唯物辩证法原理，积极对苏俄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展开探索。列宁从理论上阐明了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本方略，强调要以辩证思维正确处理好现代化建设中的若干带有全局性的关系问题，其主要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其一，必须正确处理农业与工业的关系，努力建立起工业和农业协调发展的现代国民经济体系。在现代化建设中，列宁高度重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强调创造新的更高的生产力对于苏维埃的发展具有决定性意义。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离不开农业和工业的协调发展，这就要求正确处理好农业和工业的关系，努力形成科学合理的现代化经济结构。在列宁看来，现代化工业和现代农业的发展是相辅相成、互相支持的过程。大工业的发展能够为农业提供必要的机械设备和资金支持，“农业生产率的提高必定带来工业情况的改善，因而也会改善对农民经济的供应——日用品和生产工具、机器的供应”[30]295。列宁坚持以生产力的提升为核心，以农业和工业的协调发展为抓手，积极推动苏俄的现代化建设。其二，必须正确处理国家经济计划和市场自由调节的关系，努力实现两者的有机结合。一方面，社会化大生产涉及众多资源的调配，需要国家制定协调统一的经济计划。特别是以电气化为代表的现代科技的发展，更离不开国家的支持和政府的统一谋划。列宁专门写作了《论统一的经济计划》一文，强调苏维埃政府必须科学制定关于经济发展的国家计划。他指出：“只有按照一个总的大计划进行、力求合理地利用经济资源的建设，才配称为社会主义的建设。”[31]18另一方面，列宁认为，苏俄存在包括小农经济在内的多种经济成分，商业活动、自由贸易对促进苏俄经济发展仍具有重要作用。因此，苏维埃政府鼓励工农业产品在市场上流通，发挥商品市场在激发经济活力方面的作用。其三，必须正确处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关系，努力吸取资本主义现

代文明的优秀成果。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扬弃，而非全盘否定。列宁指出：“社会主义能否实现，就取决于我们把苏维埃政权和苏维埃管理组织同资本主义最新的进步的东西结合得好坏。”[21]492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同样不能离开人类的文明大道。这是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必然，也是历史辩证法的具体体现。列宁肯定了西方现代科学管理技术的重要意义，强调资本主义优秀遗产能够成为建设苏俄的重要“拐杖”。苏俄要快速发展现代化经济就要大胆利用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方法来改组社会生产组织形式。总之，列宁在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并未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抽象对立，而是在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基础上，“以灵活的措施发展苏俄的生产和经济，深刻地体现了原则和信仰的坚定性与策略和措施的灵活性相统一的精神”[32]。

四、列宁探索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实践路径

列宁不仅在理论上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问题进行了深入思考，而且在实践中对其进行了艰辛探索。他从苏俄实际出发，提出了一系列现代化建设的新思路和新举措，全面开启了雄伟壮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

第一，优先发展重工业，通过国家计划努力实现工业化，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奠定了坚实的工业基础。在现代化实践中，列宁重视重工业的发展，认为重工业为实现社会主义过渡提供物质保障。列宁将重工业的发展提升到关乎苏维埃生死存亡的高度，强调“不挽救和恢复重工业，我们就不能建成任何工业，而没有工业，我们就会灭亡，而不能成为独立国家”[33]。重工业的发展离不开国家统一的经济计划，苏俄只有按照一个“总的大计划”，充分发挥国家调节经济的力量，才能迅速实现重工业的发展并赶超西方国家。为此，列宁积极领导苏维埃政府制定完备的国民经济计划，坚持以重工业的发展为重心，积极进行燃料、钢铁、机器制造和化学工业等的生产。面对工业资金短缺的问题，列宁从开源的角度通过租让政策以及商业贸易积极引进国外资本。另外，他从节流的角度积极号召苏维埃政府厉行节约，削减国家机关预算开支，将节省的资金用于大工业的发展。“靠大力节约把任何一点积蓄都保存起来，以发展我们的大机器工业，发展电气化，发展泥炭水力开采业。”[23]797为解决大工业所需的原料、矿石等问题，列宁重视发展现代化交通运输事业，积极推进铁路、公路和船舶等交通运输业的发展。他高度肯定铁路的作用，指出“铁路是一个重要的环节，是城市和乡村间、工业和农业间最明显的联系的表现之一，社会主义是完全建立在这种联系上的”[34]。苏维埃政府采取的这些措施极大加快了苏俄的工业化进程，为维护苏维埃政权长期稳定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第二，大力推进农业机械化生产，努力提升农业生产效率，积极建立农业现代化经营模式。十月革命胜利后，苏俄依然存在众多分散的以小生产为主要经营方式的小农经济。列宁 认识到，只有通过发展先进的生产技术实现农业现代化，推动传统农业转向社会化大生产，才能真正变革农村生产关系以及改造小农经济。“只有有了技术，只有在农业中大规模地使 用拖拉机和机器，只有大规模电气化，才能解决小农这个问题，才能像人们所说的使他们的 整个心理健全起来。”[23]苏维埃政府必须“把最落后的农业生产纳入新的轨道，对它进行改造，把它从按照旧的方式盲目经营的农业变成建立在科学和技术成就基础上的农业”[31]。在实践中，列宁积极要求广大农村地区大规模推广农业机械，优先给农民供应先进的机械设备。为了让农民更好地使用现代农业技术，苏维埃政府积极提升农民的科学文化素质，加大对农村初级教育的投入力度，积极开展扫盲运动，努力向农民传播科技知识和管理技能。苏维埃政府的这些举措有利于发挥农民的主体性、能动性，提升了广大农村地区农业生产的效率。在列宁的领导下，苏维埃政府主张农民积极建立生产合作社，通过扩大生产规模、实施多种形式的轮作制度等形式实现农业生产的规模化、集约化。“显然，这些办法体现了国家政权对农业生产提供技术支持和引导农民以新技术进行生产的精神”[35]，表现了列宁对苏俄实现农业现代化的高度重视。列宁的实践举措加速了苏俄小农经济向社会化大生产的转变，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农村落后的面貌。

第三，积极发展全俄电气化事业，努力实现电气技术的推广与运用。电气化问题不仅是一个科学技术问题，还是关乎整个苏维埃发展大局的政治问题。列宁将全俄电气化计划称作“第二个党纲”，提出了著名的“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政权加全国电气化”[23]364公式。在电气化方面为了实现对西方国家的赶超，“我们必须使工业更加现代化，也就是说要向电气化过渡”[30]58。苏俄在第七届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通过关于电气化的决议，此后还批准成立了俄罗斯国家电气化委员会，按照计划有序推进全国电气化工作。为顺利推进苏俄电气化事业，列宁高度重视电气化人才的培养，强调要像保护“眼珠”那样爱护电气技术专家，要正确对待历史遗留下来的资产阶级科技人员。他还强调要广泛开展电气化知识的宣传教育，加强电技术的推广与运用。在全俄苏维埃第八次代表大会上，列宁要求苏维埃各级政府要采取各种措施广泛开展电教育，让每座电站成为教育的“据点”，引导民众将相关的电气技术运用到工农业生产之中，努力将其转化为现实的社会生产力。“只懂得什么是电还不够，还应该懂得怎样在技术上把电应用到工农业上去，应用到工农业的各个部门中去。”[23]在列宁的领导下，苏俄电气化事业取得了巨大成就，成功建立大批大型现代化发电站。

第四，充分利用商品货币关系发展现代化经济，努力建立现代化经济管理体制。面对苏俄经济社会落后的现状，列宁并未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而是肯定商业贸易和资本市场等要素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中的重要作用。商业是沟通工业和农业之间的渠道，对于苏俄摆脱经济落后面貌发挥着重要作用。“是什么迫使我们转而采用商业原则呢？是周围的环境，是目前的条件。所以必须这样做，是为了使大工业迅速恢复并且尽快同农业结合起来，以便实现正常的产品交换。”[30]在列宁的领导下，苏俄积极加强同资本主义的商业贸易，积极在同私人资本合作中学习先进的生产技术、机器设备。此外，列宁积极推动建立现代化的经 济管理体制。在国有企业管理方面，他提出国营企业要实行经济核算、自负盈亏的管理制度，在企业的生产经营过程中建立严格的经济责任制。经济核算既是加强企业管理的重要途径，也是新经济政策的重要方面。“国营企业改行所谓经济核算，同新经济政策有着必然的和密切的联系，而且在最近的将来，这种企业即使不会成为唯一的一种，也必定会是主要的一种。”[23]在企业内部管理方面，为了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列宁积极主张采用“一长制”代替集体管理体制，努力实现直接管理与间接管理的有机结合。列宁指出：“要进行实际工作，就必须采取一长制，因为这种制度最能保证最合理地利用人力，最能保证对工作进行实际的而不是口头的检查。”[36]这些举措有效激发了社会经济活力，为推动苏俄现代化经济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

五、列宁探索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对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启示

列宁立足苏俄具体国情对社会主义现代化问题进行了艰辛探索，系统阐明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基本理念及建设规律，初步形成了以电气化为代表的现代化成果。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探索，“为落后的俄国开辟了一条不同于西方现代化的道路，即通过革命实现社会基本制度变革，然后努力创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现代文明并最终建立社会主义”[37]。虽然列宁所处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条件同当代中国具有较大差异，但他在现代化探索过程中形成的基本理论、基本经验意义重大，对于我们深入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的价值。

第一，要独立自主选择现代化发展模式，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社会主义基本方向。在理论上，“列宁揭示的社会主义多样性与统一性、历史发展中一般与个别的深刻辩证法”[38]，对于我们认识人类现代化的多样性，深入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意义具有重要的启示价值。在实践中，列宁结合苏俄具体国情，优先发展重工业和电气化事业，独立自主地探索了一条适合苏俄国情的现代化道路，为后继者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探索树立了典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代化不是单选题。历史条件的多样性，决定了各国选择发展道路的多样性。”[39]世界上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各国发展水平以及历史文化的差异性决定了走向现代化道路的多样性。这就要求我国在开展现代化建设过程中要积极发扬独立自主的探索精神，充分结合中国国情自主选择现代化发展模式。“走自己的路，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优势之源，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和实践的立足点。”[40]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要努力提高自身的独立性、自主性和创新性，不断强化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底蕴和精神特质。同时，我们要坚定不移地坚持社会主义基本方向不动摇。“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1]22，社会主义规定了中国现代化的基本性质和建设目标，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优势。因此，我们要在坚守社会主义基本方向的基础上坚持“走自己的路”，积极“依据中国基本国情，遵循现代化发展规律，进行路向选定、战略规划和具体实施”[41]，真正打破“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

第二，善于提炼总结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不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列宁并未拘泥于马克思恩格斯的个别论断，而是从实践出发科学揭示了落后国家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可能性以及建设规律。列宁的理论探索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同苏俄本土的有机结合，体现了列宁善于理论创新的品质。坚持理论创新是我们党百年奋斗的重要经验，也是我们现代化建设取得重大成功的关键法宝。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没有现成的方案可模仿，也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循，我们正在推进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事业。我们要立足中国国情，坚持“两个结合”的基本原则，积极从理论上总结当代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努力回答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等问题。在实践中，我们要发挥历史主动精神，不断强化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创新的主体自觉。在此基础上，我们必须从理论上概括和总结中国式现代化的新特点和新贡献，以坚定的理论自信“提炼出有学理性的新理论，概括出有规律性的新实践”[42]，不断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理论指导，为其他国家的现代化实践提供有益借鉴。

第三，充分吸收资本主义现代化有益成果，努力实现对西方国家现代化的“扬弃”与“超越”。列宁利用租让制、租借制等途径充分借鉴资本主义的科技管理经验，借助商品货币市场关系提高生产力，阐明了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利用谁”的问题。同时，列宁又深刻分析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中存在的固有矛盾，并在实践中对其进行全面超越。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我们同样要以辩证思维对待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之路，科学认识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资本是各民族走向现代化不可回避的核心范畴，围绕如何对待资本，人形成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现代化模式。”[43]我们要承认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历史作用及其产生的优秀成果，善于利用资本的“文明面”，努力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我们更要认识到，自近代以来，“西方现代化坚持资本至上，资本像‘一种普照的光’和‘一种特殊的以太’，是西方现代化赖以旋转的轴心和整个社会生活的支配力量，是能够‘支配一切的经济权力’”[44]。以资本的无限增殖作为最高价值追求从根本上决定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走向与命运，建立在资本逻辑基础上的西式现代化必然导致两极分化、物质至上和生态危机等诸多社会效应。我们必须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克服资本统治带来的弊病，全面超越资本逻辑带来的“物化困境”。我们要从根本上消除西式现代化带来的现代化悖论，积极实现对“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两极分化的现代化、物质主义膨胀的现代化、对外扩张掠夺的现代化老路”[45]的超越，努力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

第四，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性，努力实现人的现代化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列宁将工农群众看作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主体力量，从理论上回答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为了谁、依靠谁”的问题。在实践中，列宁从工业化、电气化、农业机械化和经济现代化等多方面协调推进现代化建设，满足了工农群众的物质文化需要和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努力实现人的现代化发展，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也是其根本价值旨归。人民群众的主体性发挥是实现现代化不可或缺的前提，也是现代化建设不竭的动力之源。因此，我们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充分激发人民群众在现代化建设中的首创精神。此外，中国式现代化内在蕴含着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和实现每个人的全面发展的目标追求，彰显了人的现代化的价值意蕴。“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46]，人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内涵。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以“现实的人”取代“单向度的人”，强调“物”的逻辑服从“人”的逻辑，因而它实现了个人主体性变革与人的现代化跃迁。在实践中，我们不仅要全面协调各领域的现代化，努力实现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农业化和城镇化等物质领域的现代化发展，而且要聚焦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最终让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好地惠及全体人民。

六、结语

党的二十大以来，我们党中央明确提出要大力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是党领导人民在长期探索和实践中历经千辛万苦取得的重大成果，是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必须把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为最大的政治”[47]。思想是行动的先导，理论是实践的指南。中国式现代化的顺利推进迫切需要加强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研究，不断夯实其学理基础。在此背景下，我们加强对列宁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的研究正逢其时、意义重大。列宁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的现代化理论的基础上，从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高度揭示了苏俄等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可能性及建设规律，“为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合理性提供了最早、最系统的逻辑论证”[48]。列宁从苏俄的具体国情出发，在优先发展重工业的同时，大力推进农业机械化，努力发展电气化事业和现代化经济，开辟了社会主义现代化从理论变为实践的新阶段、新形态。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探索的理论内涵丰富深邃、实践经验弥足珍贵，对于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在新时代新征程上，我们既要批判借鉴西方现代化的有益成果，

更要发扬独立自主的精神，坚持“走自己的路”，不断深化对中国式现代化的规律认识，最终实现人的现代化。当前，我们结合新的时代特征不断挖掘列宁对苏俄社会主义现代化探索的价值意蕴，不仅能够深化对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的研究，而且能够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理论根基和方法论指导，使其成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源头活水”。因此，我们要在坚持“两个结合”的基础上，以高度的理论自觉做好列宁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的当代阐释，让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现代化理论成为指引我们阔步前行的思想灯塔，最终推动中国式现代化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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